暮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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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逃亡中

【米英】忧郁厨房






作者:CHA
cp:米英


*普设,阿尔弗雷德第一人称视角







——我的爱人他是如此的笨拙、可爱。




话说第一次见亚瑟的时候,也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了。可能当时就只记住了他比较养眼的相貌?或他漂亮的眼睛?现在想想,也许是他那对粗粗的、好像总有谁揪紧了他的眉心一样、皱起的眉毛。


真正意义上的认识是和他同租一房的时候。我们是正式自我介绍然后微笑地握住了对方的手,他轻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与我客套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可能比较害羞,拘谨,或者换个词说是慢热。因此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在那条无形的水平线上,未曾有过波澜,直到——


他第一次做饭。


在此之前先说明一下,刚认识亚瑟的那两个月我们都很忙,所以每次我和他都会选择买外卖来解决一天的伙食,久而久之,作为室友我们都会为对方做点什么顺手的事情。


比如偶尔他会好心地替我点一份M记在我赶论文的时候让我补充脑力,而我会在回家的时候在Tesco给他买点牛奶饼干之类的让他晚上熬夜时填个肚子。所以那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进过厨房。


没有进过厨房。



我见亚瑟第一次进厨房的时候,是一个忧郁的星期天。一天的学习压力和剑桥阴郁的雨天让我无精打采地踏在湿润的草地上,然后绕过一个又一个黄白粽红各种暖色的小房子,走着熟悉的路回到了家中。一打开门,从厨房传来的——那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冒出的滚滚浓烟——以及难闻的焦味——我当时一定把耶稣的名字在心里喊了上百遍,毕竟如果我没看到那个走出厨房咳着嗽、想在煤炭里滚了一趟回来的人,我大概会觉得恐怖分子进家打劫了。


他双手端出一盘呈奇怪形状的黑炭般的物体,久久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于是我低下头去看他,发现他咬着唇,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不许看我,不就是又有一次失败了吗!反正这一看就不像是人吃的东西,我倒掉好了!”


在看到他委屈的样子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于是阿尔弗雷德·F·琼斯做出了他人生第一次牺牲——拿起其中一块应该可以称得上为食物的东西猛地塞进了嘴巴并拼命机械地咀嚼着。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吞咽得还很快,所以不太记得清是什么味道了,但人需要点鼓励不是吗,吃完后我还做了一个舔拇指的动作来表达出我对这盘食物的“满意”。


而那也是我和亚瑟厨房人生的开头。


因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日子会比较轻松,他也有大把的时光在厨房里挥霍,随之家里的料理书也多了起来,还有增加的厨房做饭的工具,上涨最多的,应该是亚瑟的动力。


味觉淡到没有的土豆,盐放多了的意大利面呈现出亚瑟做饭时认真的侧脸和淡淡的金色发色。我想,我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每天回家开始期待亚瑟今天会做什么黑暗料理,会不会把盐和糖搞反放进饭里,会不会酱油倒多,会不会又像往常一样一进去烟雾弥漫。


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们大概就这样坚持了三年。待我开始初入社会的时候,依旧如此。每当我疲惫不堪地回去,觉得自己当初踏入社会时的激情被打碎一地的时候,亚瑟总会将一盘刚做好的新型料理或者以前的料理的升级版很开心地吹口气端过来,透过热腾腾的白雾看他满心期待却有表现的无所谓样子的脸,将弥漫在这厨房得不到救赎的忧郁,一口一口美味似地吞了下去,再以一副吃饱的样子舔舔嘴角。


亚瑟偶尔还会做些小甜点,鲜艳可口的苹果挞,樱桃糖,菠萝派,各种口味不同的司康饼,是他不好意思吐露出真心话泛红的脸颊和鼻梁,美味至极。


我们的恋人关系,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形成的,只是谁都没有说出口。


工作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带着女人的唇印和满身酒气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才知道已经不知何时离去了。


我找不到他,他似乎切断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在亚瑟离开后所有夜晚的深渊里,谁也不在,无风平挂的厨房里,我厌恶着自己的渺小,再也没有踏进过厨房。


说出来啊,应该一开始就说出来的,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如果能再次见到你,就说点什么吧,两个人明丽的未来,两个人对对方的感受与想法,然后紧紧拥住那个真正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哪怕弄错了冻僵了也希望你留在身边,哪怕伤心了吵架了也依然留在你身边,然后畅快地笑起来,再次见到那个端出料理很开心小跑过来的你,脸红着不好意思说着与心里违和的话的你,对我来说创造出魔法世界般的你,其实每天都在鼓励着我向前的你。


你大概不知道吧,以前的我大概也不知道,你是如此的拯救了我。


如果明天能见到你,无论是你还是我,能坦率点就好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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